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盂方水方

●城南夜话
1998-11-10 来源:生活时报 ●和 平 我有话说

裴矩这个人,隋炀帝时是个谀臣。隋炀帝好美景,他就命人绘天下美景以进,并亲自督造豪华游船,策划出游路线。隋炀帝好嬉戏,他就将四方杂耍集于洛阳,以博帝娱。可归顺唐朝后,却一反常态,简直判若两人,成了忠直敢谏的诤臣,不仅经常对朝政发表不同意见,而且敢于犯颜直谏,唐太宗评价其不逊于魏征。对此,后来的元明皇帝英宗对此颇为不解,问其丞相拜往,拜往答道:“盘圆水圆,盂方水方”。

拜往说的是为君之道,而比之于社会环境,同样也是此理。古人云:“蓬生麻中,不扶而直;白沙在涅,与之俱黑”,在京城住着,你常常有这样的感觉,越是脏乱差的地方,人们越是乱上加乱;越是文明洁净的场所,人们反而越是中规中矩自觉约束自己。如同你聆听一场高雅的音乐会,想要咳一声都情不自禁地忍下来。而在足球甲A主场,至今“傻×”京骂不绝于耳,好像习惯已成自然。于是我想,造就一个文明的环境不失于是一个事半功倍的好办法。十月革命胜利初期,莫斯科大剧院敞开大门,让工人、士兵和劳动群众看戏剧。这些劳动者不懂得剧场文明,抽烟、喝酒、纵声谈笑,旁若无人。为此,剧院大导演康斯坦丁·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在每次演出前,都先向观众介绍作品内容,帮助他们了解剧情,然后讲观众道德和剧场纪律,同时还希望他们穿上最好的衣服,以适应剧场的艺术气氛。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,观众渐渐文明起来,并且通过看剧,感受了美的熏陶和道德的魅力。再有个别不文明现象,观众就会群起而攻之,使其如过街老鼠,这就是“盂方水方”的功力。

相反,足球场上的京骂不止,也同“盂”不方有关。组织者对震耳欲聋的狂骂或轻描淡写、或听之任之,而对球场四周四十面广告牌却十分在意,球迷若是弄个什么标语遮挡了广告,马上就有人出面干预,因为它涉及组织者的收益。呜呼,本来没想骂的,到这个“盂”中,也敢放肆地过把骂瘾,群骂之“雄壮”,真有点和尚打伞——无法无天了。

把圆变方,并不是一件难事,只要较真,没有放不倒的蛮牛,也没有驯不出的良驹。反之,若听之任之,非但积习难改,弄不好还会“白沙在涅,与之俱黑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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